【原创同人文】《魔法少女奈叶-Seal war》不定期更新

Javin · 发表于 2009-12-27 11:19

第十九章
契约

直至走出那寂静，严肃压抑到让人窒息的地方后，沉甸甸的不安的感觉还是一直积压在心里挥之不去，这让长幻空有点喘不过气来…可是,抬头看看上方,天空依旧那么蓝,云还是那么洁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纯净的气息立即沿着器官,冰凉地通至全身…如此静谧安详的气息甚至让自己怀疑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

“……就是这样…所以她是个机器危险的任务,虽然现在只是危机于城市,但在不久之后她完全有可能对全世界造成致命威胁…我们现在正全力逮捕她,但是由于难度很大,所以我们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希望你可以吧你知道的关于暮夜绝的一切消息都尽可能地详细地告诉我们…”又长又宽的会议桌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墙边,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好远…长幻空低着头,心跳如同小鹿般不断激烈地跳动着.但哪怕头低得再低,亮堂堂的灯光还是讽刺地打在了他毫无血色的脸上,将他难以掩饰的害怕尽显于他人眼底.
“……”长幻空紧咬着苍白的下唇,身体微微颤抖着,却始终不说话.
绿发女子双手垫着下巴,原本端庄严肃的表情不禁意间略微松懈了下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不愿意吗…”声音虽然轻,但直直穿入长幻空的双耳,非常刺耳.
“……”长幻空头低得更低了,额前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他双手紧绷在身体两侧,都不知道摆哪好,在听到琳蒂舰长的叹息声后,双腿颤抖得更加剧烈了.
长达三小时的僵持,无论是明示还是暗示,也不知道长幻空是真懂还是假懂,他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不仅是尤诺或是克洛诺,连琳蒂舰长都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无法让长幻空有任何表态,他们心里越发着急,长幻空就越是沉默.尤诺感觉火都快从嘴里喷出来了!
‘舰长,要不先拘留他一段时间,直至他肯告诉我们暮夜绝的情况?’克洛诺还是面朝着长幻空,只是实际他在用心灵感应对着就坐在自己左手边的舰长提议.
‘…恐怕那只会适得其反吧…!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根本没见过世面的人,更别说是来时空管理局这种大地方了!我们这样做反而会吓坏他的!’
‘看来我们是白跑一趟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是先放他走吧!不过这次可能要使一些阴招了…虽然我也很不愿意的说…但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不是吗!’
街道这个含蓄的指示,长年辅佐舰长的克洛诺立即心领神会:
‘…我明白了!’
克洛诺轻咳了两声,长幻空的心立即悬在了半空中,并且更加紧绷了起来!双手也更加握紧成拳!他最害怕听到这个男子的声音,因为这个男子的声音总是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并且带着冷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银色.只顾整理思绪的克洛诺显然没有感觉到长幻空对他的抗拒,他面朝长幻空苍白到几乎毫无血色的脸,淡淡地启口:
“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也可以理解.所以这样吧,你可以先回去,如果你再看到什么情况,请及时联系我们!”非常客套的话语,却用得恰当好处,完全不会引起怀疑的音调.
长期的磨练使克洛诺哪怕在暴风雨的前夕,也一样能说出非常平淡非常轻松的话,让对方完全可以放松警惕,会让人感觉看到了没经历过风雨的彩虹的错觉.
———可是,也只有克洛诺自己知道将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或许那远远不会有暴风雨来得那么轻松,她现在只能暗暗祈祷这个看起来十分怯懦的男孩能一直撑到最后…了吧……
长幻空感觉自己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他屏住呼吸,浑身僵硬地起身,宽大厚重的座椅也应他的起身发出一阵笨重沉闷的声音.他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在座的重任,一转身,飞也般地掏出了这个让他差点窒息的会议厅.
一阵刺耳沉重的关门声响过后,空旷的会议厅里更显司机.只是,琳蒂轻轻摇动了自己的转椅,双手垫着下巴,背过了身去.谁都没有看清她最后一瞬即逝的表情.但是,克洛诺却闭上了眼,努力让自己忘记那罕见的,令人心碎的冷峻面容.
良久,她轻轻启齿,悠扬清冷的声音立即回荡于空旷的会议厅:
“以我琳蒂•哈拉温舰长的名义,下达红色警戒令:立即派出阿斯拉巡航舰的十名S级魔导隐士,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不惜一切代价,全力追踪长幻空,直至发现暮夜绝后,上报一切关于暮夜绝的情况,在意外情况发生时及时汇报,在我只是下达之前,不得轻举妄动!”

在急躁的不安于剧烈的恐慌扼断他的喉咙的前一秒,长幻空涨红着脸,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到了老婆婆的旧屋前.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根本不见从前喧闹繁华的景象.这全是因为之前突如其来的恐怖的蓝光让人们没命地四处逃窜,所以现在空旷的街道上,已是一片死寂.
虽然自己已经明确知道了这场蓝光的突然袭击全是因为小绝,但要他相信小绝会毁灭这世界什么的,他绝不要相信!他认识的小绝,有着傲气十足却略带较能的嗓音,她也会笑,她也会生气,她还会一遍遍“空,空——”地忧虑地轻唤着自己的名字,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那沉甸甸的实实在在的被人惦记在心的存在感与温暖.虽然她的确有非常恐怖的力量,但她也是因为自己所以才会这样的!毁灭世界的人一定都是冷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杀人如麻的精神疯子,怎么可能会是像她一样拥有再普通不过的情感的女孩!!
长幻空几乎是撞开了门冲进了房屋,而扑面扑来的正式发丝凌乱,苍老的面带恐惧的颤巍巍的老婆婆:
“小空?小空!”婆婆用她苍老的手抓着长幻空凌乱的一角,眼睛瞪着面桑通红的长幻空,声音因为忧虑和恐惧而颤抖不止,“小绝呢，小绝呢？刚才那么强烈的蓝光有没有伤到她?”
“她没回来吗!?”长幻空心里一惊,凉意瞬间透彻心扉!
“没回来呀!她早上不是去你店里找你了吗!?”老婆婆听到长幻空这出人意料的范文,声音更是颤抖,心里也更加恐慌!
“我去找他!!”长幻空来不及多解释,对下这一句话后猛地扭头就跑,随即身后传来老婆婆嘶哑的喊叫声:
“一定要把小绝带回来————！！”
长幻空从没有想过自己原来可以跑得那么快,哪怕是从前逃避坂田他们的捉弄时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简直要飞起来是的那么快!急促的气流不断猛撞地飞进气管里,这简直让他难以呼吸!但是任凭狂风如何在他耳边呼啸而过,还是喉咙里干涸刺痛的痛苦,都无法遏制他脑海里唯一的信念:
小绝•小绝•小绝———！！！
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一个女孩音响如此深刻!或许,对自己来说,出了父母和婆婆,世上再没有像她一样因自己而生气,为自己去报复欺负自己的人,也再没有人因自己的怯懦而痛苦,也没有人会在乎他的真实的感受,更没有人像她一样会在自己遇到最危险的时候竟然还笑着对自己说要对自己好!!
只有她,只有她才会这么做!只有她的眼里才会有自己真实的影子!哪怕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眼睛,但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纯净最美丽的眼瞳!!
“小绝———小绝！！你在哪！小绝你在哪啊啊！！”长幻空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用力的放开地呐喊，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更是让自己为之一惊，自己也第一次来不及去顾及旁人朝他投来的惊异眼神。自己毫无目的地飞奔，很快就跑出了他极少走出的长长的商业街道，看到只有零零落落几个人的空旷的大街上，根本不见自己想要找寻的有着亚麻色长卷发，一袭精致的长袍女孩的身影！他顿时感到一阵绝望侵袭而来！！
他怀念那个女孩叫他名字时那清冷却不乏温和的声音，他真的怀念！！
“小绝——小绝——你在哪，你在哪啊啊——！！”长幻空绝望地仰天呐喊着，却丝毫未见任何丝毫动静，连自己的回音也无法听见。
自己要怎么找寻，自己要去哪，自己完全不知道，面对着这漫无边际的世界，他真的感到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这里，或那里，都没有他想要的。长幻空悲伤地望着蓝天，突然“砰”地一下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一阵刀绞般的痛楚不断撕扯着他的心。从未有一种痛苦如现在这般让人刻骨铭心。
他忽然意识到，渺小怯懦的自己，或许真的没有能力去握住那束照亮自己的光芒。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那光芒才会从身边消失吧……

“空呢…空在哪!?”苍白的床单映衬着床上苍白的肌肤.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躯体几乎已快与床单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这嘶哑尖利的声音,几乎快让人以为这床上躺着的是一具行尸走肉.
“还没有找到…你先不要急,你先躺下啊!”穿着粉色的护士服的女人焦急地想按捺住病床上躁动不安的病人.
“什么叫还没找到…!?空刚才明明就在那个女孩的身旁,怎么会找不到!!”病床上苍白的女孩双手死死抓住护士的双手,更加嘶哑地尖利的尖叫着!
女护士被病人的抓力弄得龇牙咧嘴,她既不能反抗又不能顺着她,她颤抖微弱地解释着:
“…送到这个医院的就只有你一个女孩和其他几个男孩子…根本没有一个叫‘长幻空’的男孩……”女护士痛得到最后声音都气若游丝了.
“…怎么会…你骗人!!你在骗人!!”披头散发的病人尖利地尖叫着,声音嘶哑又尖利,高分贝的尖叫声几乎快让护士以为这个女孩是个精神病人.
“真的!我没有撒谎,真的没有找到一个叫‘长幻空’的人！”女护士痛苦地解释着，表情都因疼痛而扭曲在一起，可眼前的女孩却没有因为自己的苦苦解释而有丝毫的冷静，反而更加焦躁！
“……”坐在病床上的女孩死死地睁大着眼睛,狠狠瞪着女护士的眼睛,突然,女孩墨绿色的眼眸突然闪现了恐怖的光芒,“…空肯定出事了!他肯定出事了!!”女孩更加放纵地尖利地叫嚣着:
“他不能在那个女孩的身边!那个女孩是个魔鬼!!她是个怪物!!她会妖术,是蓝色的!蓝色的火光!!很长很长的蓝光,像火舌一样!!”病人疯狂地摇动着护士的双臂,两只瞪的如同铜铃般大的眼瞳死死瞪着女护士,仿佛要射穿了她的身体一样,“你听到了吗！？她是个魔鬼，是个疯子！！她差点杀了我们，我们拼命地求饶，她却要杀死我们！！”
病人疯狂地尖叫着，女护士被吓得呆愣在那里，看着病人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一阵凄凉，连双臂传来的刺痛感都被惊吓吓得无影无踪了！
“你听到了吗，他不能呆在那个魔鬼的身边，她会杀了他的！！”病人更加癫狂地叫嚣着，仿佛告诉护士,长幻空就不会在那个女孩身边一样.病人的黄色头发凌乱地覆盖于她的脸上，活脱脱像一个精神病人！她继续说着她的“疯言疯语”，病床都被她震得一颤一颤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女护士瞪大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37号病人!37号病人是在这吗!?”门外传来了响亮的叫唤声,虽然门内的尖叫声几乎让人听不见门外的任何声音,但显然门外的人故意放响声音让门内的听得见,而女护士听到了那犹如救命稻草一般的声音,她撕扯着她的喉咙尖叫道:
“在这里!37号病人在这里!!”
门瞬间就被撞开,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立马冲了进来,带着焦急却不乏稳重的神情,他冲到还在不断疯言疯语的病人的床边,他用粗重的声音急促地问道:
“注射镇定剂的请求已经被批准了吗?”
“是的!!”女护士急忙回应着,她再也吃不消病人如此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双臂了,仿佛下一秒自己的骨头都会被她拧断一样!
男医生手脚麻利地拿起注射着镇定剂的针管,干脆利落地直直插入病人的手臂!
随即,抓着护士的苍白如灰的手指渐渐放松了起来,直直垂落于床上,女护士的手臂传来的刺痛感也随即消失.女护士赶忙扶着将要跌倒的病人,慢慢地将她挪于病床上,并为她盖上被子.
而病人显然留有一丝意识,她拼命挣扎使自己睁开眼皮,只是,自己终究还是抵不住那黑暗的倦意.忽然,一滴晶莹的冰冷的液体从她紧闭的双眼滑落,
“…空……”声音已经微弱得残破不堪,医生和护士对望着,谁也不知道她最后说着什么.
“呼~~~”医生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他慢慢地翻动着手中的病单,随即手脚麻利地私下一张纸递给身边还有点受惊的女护士,女护士接过病单,走到病人的床头,将它挂于床头的挂钩上,又看了看已经熟睡的病人,虽然病人依旧面带倦意和一丝还未消去的疯狂,不过总体看上去情况还不是太坏.医生朝着女护士示了一个眼神,女护士点了点头,与医生一起地走出了病房,轻轻关上了房门.
略微有点老旧的挂钩上,挂着刚刚翻新的苍白的纸:
“37号病人:莉莎•克丽丝蕾•姆沙,17点38分58秒注射第一剂A型镇定剂.”

广阔无垠的蔚蓝苍穹,用它仿佛能包容一切的力量,包容着世间万物…包括不和谐的、不洁的空气.
“我不会和你订契约的,”暮夜绝慢慢地走到了天台的最边缘处,双脚慢悠悠地踩了上去,“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人,更别说是像你这样来历不明的人.”
孤傲冰冷的声音透露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当声音回荡于如此静谧的空气中时,就更显强硬与倔强.
‘我不是人类,更不是来历不明的生物.’声音依旧温和且平静,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哦?”暮夜绝踩着天台的边缘处,微微低下头,看着底下那渺小得不堪一击的黑点.冰冷的风吹拂着暮夜绝苍白的脸颊,冰冷的蓝瞳显露出一丝嘲弄,
“好吧,我承认你刚才所说的,我的确对你很抱有好奇心,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和你定下契约,”暮夜绝淡淡地俯瞰着脚下的风景,“和我定下契约后，你会后悔的。”
‘和你一起毁灭世界的滋味一定很不错.’“他”静静地说了一句，但这句话却力道十足，足足把暮夜绝震慑住了！
‘哪怕你失去意识了，我也一定会把你拉回来。’
毛骨悚然的寒意立即席卷全身！暮夜绝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原本俯瞰风景的双瞳突然也闪动了一下，虽然她依旧与刚才保持同样的姿势望着底下，但明显身体紧绷了起来，眼睛也顿时失去了焦距！
“…你…刚才说什么…?”梦呓般的话语从暮夜绝口中不禁意地流泻出来,莫名的恐惧竟然开始一点一点渗透入骨!
‘我的意思是说…假若你真的毁灭了世界,我也会和你站在一起.’
“不!不!”暮夜绝忽然惊叫了起来,不安和恐慌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无法思考!“…你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我会毁灭世界!?”
‘终于开始按捺不住你对我的好奇了吗?’声音依旧平淡温和,但暮夜绝却维持不了她原本的平静了:
“快说!!”暮夜绝已毫无任何心情去俯瞰风景,她仰起头,面带害怕的神色，朝着蓝天低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事!”
“就像刚才你看破了我的心思一样！！”
‘我不是来历不明的生物，’“他”又淡淡地重复了一句，‘从你接触到蓝纲时，不，应该从蓝纲诞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寄宿在了蓝纲里面。’
“你…你说什么…!?”暮夜绝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寄宿在蓝纲里面!?这可能吗!蓝纲开始明明只是个魔力体,里面怎么可能会有生命体!?
“你说谎!!”
‘不,我没有说谎,这是真的,’“他”继续用他波澜不惊的声音慢慢地说道，‘只是你不知道你手中的蓝纲的来历，所以也不会知道我的存在。’
“诶…来历？”暮夜绝又一次语塞，来历？蓝纲的来历？
‘你手中的蓝纲，是拥有足足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的力量的魔力体，不，可能还不止。’“他”略微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蓝纲是由一千五百二十六个太古遗产和三万八千五百二十六个宝具集合而成的———而我依附的载体，就是那一千五百二十六个太古遗产中的其中一个。”
“……”暮夜绝已完全呆愣在那里,完全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我是‘帝王圣杯’的融合器，从古到今被称之为一切融合器的杀手，拥有最纯正的血派。’
“……”
‘从‘帝王圣杯’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有来自四面八方的世界中的无数人类为了争夺‘帝王圣杯’而展开‘圣杯之战’，而圣杯最终会落入某个世界其中的一个君王。我的职责，就是扶持主人，保护主人,满足主人的一切需要，在主人死之前，我是无法离开主人的。’
‘…所以我的君王会不断被暗中刺杀,我的主人也会一代一代更换,而这一代,你就是我的主人.’
“哈…哈…”暮夜绝听到颤抖到不成音的声音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微弱得不堪一击,自己虽然全然不懂“他”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名词，但如今自己却还是想显得强势,她面带勉强的冷笑，冷哼道，“窥视我的心思，也是你的职责之一吗…”
‘在结下契约之前，我是无法懂得你的心思的，’“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在你获得蓝纲的那一刻，也就是你成为蓝纲主人的那一瞬间，我苏醒了。并且，由于没有主人的我无法摆脱束缚，所以必须一直寄宿在拥有帝王圣杯的蓝纲中，而你拥有蓝纲的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一切，我都能通过蓝纲看得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你的内心。’
“也就是说……”复杂的情绪从四面八方向暮夜绝涌来,暮夜绝连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愤怒还是惊愕,她颤抖地说,“你一直……你一直都在窥视我对吗!?你一直————一直都知道我的一切对吗！？”
‘对，我一直都知道，包括现在，我也同样了解你的想法。’
暮夜绝顿时感觉一团熊熊烈火在胸口燃烧，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你现在很想杀了我。但是你做不到。因为你事实上也在渴望我的力量。’
“闭嘴！！你给我闭嘴！！”暮夜绝怒不可遏地怒吼道！
‘因为我的力量可以帮你更快完成你的使命。但是，你害怕和我定下契约，不过就是因为你不想再有另一个局外人被自己搅进来，和你一起负担起这沉重的罪孽。’
暮夜绝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怒火已经完全将言语化为灰烬，她只能瞪视着面前什么都没有的苍穹，仿佛希望自己的怒火可以把苍穹燃烧起来般！
‘包括长幻空，你明知道长幻空之后一定不会被时空管理局放过，你当时也明明可以把长幻空安全地带离那个地方，但你还是没有那样做。你不过是不希望把长幻空卷进自己的命运之战中，和自己一起背负沉重的使命，是这样的吧？’
“很好…非常好!!”暮夜绝颤抖不已地低吼着，声音都已经怒不成声，苍白的脸颊上显露着一点即燃的怒气，但此时，不知道内心到底是愤怒还是羞辱，凌烈狂风刮起暮夜绝的长卷发，却带不走在她蓝瞳里迸发的怒火，“我之前还有动摇我的决心，但现在，我发誓！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和你定下契约，除非你杀了我！！！”
‘…你会改变你的主意的.’
“不!这一次你说错了!”,暮夜绝带着狞笑放声大叫,“不要把我和那些毫无自身实力的君王相提并论！现在的我只剩下力量了，如果连我的心都被占有，我就是行尸走肉！你好好看着吧，看看我是怎样靠着自己的力量做君王！！”

Javin · 发表于 2010-1-3 13:40

第二十章
回归

这里是米德切尔达市的最高点。
从这里，可以俯瞰到这个世界的所有。邪恶的，正义的，真实的，虚伪的……一切隐蔽的,暴露的,真实与非真实的…这一切
…都尽览眼底!
难怪有无数人都渴望攀登上世界的最高点,看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壮丽世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这就是做王的应有的感觉吗.
暮夜绝抿着嘴，眼角带着散不去的笑意，是敌意的还是善意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她踩着最高点的边缘，俯瞰着脚底下的世界，心里不由自主升起了一种说不清的优越感，甚至感觉拂过身体的微风都是为自己而存在的。
脚尖下，既是一望无际的天地。
…但是…
站在这里的人,只要稍不注意,即会跌落至粉身碎骨.
完全不留痕迹地被泯灭.
在绽放到最美丽的那一刻死亡…吗?
暮夜绝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下的世界,美丽的蓝瞳微微眯起,眉宇间忽然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这还真是恶趣味!!

天空上的徐风似乎大了一些,把自己的长发都吹得遮住了自己的脸.
口袋里的蓝水晶球微微发热地震了震.
“……”暮夜绝轻轻闭上眼睛,微微勾起的嘴角动了动,额前卷曲的刘海遮住了双眼,尽管风带来了凉意,但她却依旧没有转身,“你还真是个不听话的使魔。”
‘……’
“这么急切地就想现身了吗?”暮夜绝终于转过了身,冷风刮起了她耳边垂落的卷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却掠不去她略微弯起的眼角中显而易见的略带嘲弄的笑意.
‘既然已经苏醒了,就应该献身于契约者面前,’这一次,声音不是来自大脑,而是切切实实地来自于自己的面前.
非常真实的声音.
“这才是做使魔应有的态度.”依旧是毫无语调的平淡的声音.但也只有暮夜绝听得见其中温和的语音.
暮夜绝略微睁大了眼,美丽的蓝瞳中已完全隐晦不去那浓重的惊异神色.虽然自己的面容依旧保持着平静,但眼底却流露着如同洪水般泛滥的愕然.
她静静地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
他的脚下还显露着来不及消失的魔法阵的影子,周围也略微遗留着魔力流的痕迹.但这一切,都阻挡不住从他身上散发的压抑感.这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来自于他带来的黑色.从他的头发,眼瞳,衣服,甚至是指甲都是一片的压抑的黑色.这是一种非常纯净,非常深邃的黑色,仿佛连光芒都能被吸入的黑色.
暮夜绝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不明生物”拥有着与人完全一样的摸样！
不碰肩的短发，比耳前的鬓发略微长了一些，额前浓密且层次分明的刘海一直垂至眉毛，只要再长一点就会遮住眼睛。有着浓郁黑色的发丝下，是一双深邃的黑瞳，带着内双的眼皮，是双并不算大的眼睛，但它却直勾勾地盯着暮夜绝略显苍白的面庞，黑色的眼下是一片沉寂的深海。然后再是个并不算很挺拔的鼻梁，两片轻薄的泛着苍白的嘴唇.而脸廓也没有清晰的棱角,反而略微带着点圆,并且带着病态的苍白.刚好反衬出了他衣服和发丝的黑色.而他身上穿着的,竟是宽松,又长至刚好碰地的黑色长袍,上面还点缀着黑色的奇形怪异的小石头，腰上又系着紧腰的黑色腰带,刚好衬出了他中等的体格.
真是相当过得去的人样!!这是暮夜绝瞪着他,这么想着.
“这还真是相当凑合的人样！”暮夜绝用她清冷洪亮的声音嘲讽地对着他说,嘴角还泄露着冷笑,“可却低贱了你的真实身份啊！”
“这是我化为人形的样子，真实的形态并不是如此。”他竟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暮夜绝美丽却充满讥讽的蓝瞳，不动声色地平静地回应道。
“……”暮夜绝紧紧皱着眉头,没有看到他神色的变化让她很失望，她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你的真实模样我不感兴趣！你脱离蓝纲也好，省的你再窥察我的内心！”这才是自己最在乎的，暮夜绝庆幸地这么想着。
“是。”他竟然毕恭毕敬地回应着暮夜绝的冷嘲热讽，这让暮夜绝不由一阵尴尬。难道，这种约束性的礼仪也是使魔应有的本能吗？但是，他现在还不是自己的使魔吧？
“…你该不会…”暮夜绝咬着下唇,危险地眯起眼,试探性地吐露着字眼,“想就这样跟着我吧…?”
“‘帝王圣杯’已经融于你的蓝纲之中，无可分割，既然是这样，哪怕我不能成为你的使魔，跟随你，也是我应尽的职责。”
“……”这一回,暮夜绝没有强制性推辞.她紧咬着泛白的下唇,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简直比她高了一个身段，以自己1.55米的身高来看，他足足有1.8左右，虽然不是很高，但要正视他还是得吃力地仰起头。按照人形的外貌来看，如果暮夜绝算是小女孩，那“他”就差不多算是大男孩了。
身高上悬殊的差距让暮夜绝心里一阵纠结，自己从来都不喜欢仰起头看着别人，而且还是个会从此跟在自己身后的“人类”…
但是…要他和自己一样高的话…
…自己或许都会不屑去理睬他,直接无视.但是很奇怪,自己对长幻空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因为“他”不是人类…吧？？
但是，自己却打从心里厌恶…厌恶他身上纯净到不能再纯净的黑色…！！
站在天台边缘上的脚尖微微开始发凉，身后的冷风也开始有点凛冽起来，这个时候暮夜绝才发觉，自己还站在命悬一线的地方。
暮夜绝强行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又强制性地不再去想他，而是转过身体，再次望向脚尖下一望无垠的世界。
这么做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此时的暮夜绝已经不是以居高临下的心态去俯瞰世界了，而是专注地望向一个固定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是哪里，除了暮夜绝自己，还有一个人也非常清楚，而关于这个，暮夜绝也早已心知肚明，打自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起。
她也明白，这之后，自己的心，有另外一个“人”解读。
“想回去吗…?”身后传来他一尘不变的,平静且温和的声音.
“你觉得我还能回去吗?”暮夜绝冷哼一声,眼角充满了笑意,她望向着那渺小的地方,忽然垂下眼帘,“那个地方，现在一定布满了警戒，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垂在身体两侧的冰冷的小手在不自觉中握成了拳头。
“我不这样觉得，”他忽然朝暮夜绝走近，暮夜绝心里一惊，转过头来时却惊异地发现他已站在自己的身旁，就在这命悬一线的位置，“那个地方没有任何的魔力反应。”
暮夜绝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脸诧异了：
“你能感觉得到？这么远的地方！？”
“他”微微侧过头，带着平静如水的眼瞳静静地看着她诧异的眼神，“这点能力，作为‘融合器杀手’的我，还是有的。”
“哼，”暮夜绝冷笑一声，别过脸不再看他，“明明自己就是个融合器…”
“无法与主人融合的融合器根本不能称作为‘融合器’，”他却没有转过头，依旧看着暮夜绝带着冷笑的苍白面容，“现在的我是以‘使魔’的身份站在你身旁，既然你不想借用我的力量，那我就不能称作为融合器。”
“你错了，”暮夜绝冷哼道，“我根本没有认同你是我的使魔，何来你的身份？再者说，要为主人提供自己的力量才能被称作为‘使魔’吧？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什么都算不上。现在连名字都没有被赐予的你，不过是我一个摆脱不掉的包袱，如果不是看在圣杯是在我这里，你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
“……”“他”淡淡地看着她，看着这一脸倔强又清冷孤傲的女孩，和她…躲避自己眼神的蓝瞳。他的心里早已洞察了她内心的一切。
暮夜绝紧咬着下唇，强制自己不让自己的眼瞳出卖了自己内心的真实。
…这样会掩饰的自己还真是愚蠢…假若真的不把“他”当做自己的使魔，现在的自己又怎能容忍身边站着一个陌生人！？
无非是自尊心在作怪罢了……
“留在你的身边，是因为喜欢你的眼睛。”他终于转过了头，不再看身旁已经手足无措的女孩，当他感觉到身旁身体微微颤抖的女孩一脸惊异地看着他的侧脸时，他似乎又装作没看到，依旧带着清淡却温和的语音说道，
“…非常…非常美丽的蓝瞳。”

……

暮夜绝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回到这片熟悉的土地上的。等她觉醒过来时，她已经完全不记得刚才的自己是何种心态，只是，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而脚下，已踩着那最熟悉不过的影子。
“小绝！！是小绝！！！”耳边忽然一阵耳鸣般的震动声，她刚带着迷茫的眼神抬起她低垂的头，眼前就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喂……”暮夜绝被惊了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再次清醒过来时，却发现眼前的黑影已挡在自己的面前。
好端端的，“他”干嘛要挡在自己面前！？
暮夜绝刚要对“他”发飙，就被他淡淡的话语给打断了：
“主人已经累了，请让我带她回屋休息吧。”淡淡的平静的语音不带任何谦卑和奉承，哪怕“他”是如此有礼貌的开口，也难以让别人有一丝可以责怪的想法。
别说是在场的长幻空，连暮夜绝都为之一震！
还没结成契约呢，怎么就称自己为“主人”了！？
“……”暮夜绝刚张开嘴巴，就被“他”向后伸出的手给反手捂上了！
“……”这一回，暮夜绝紧紧皱起了眉头。
“…你…你是谁…？”就如暮夜绝所料，长幻空已经被吓得不轻了，他支支吾吾的颤抖不已的语音让暮夜绝更加感觉到不安和忧虑。
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这已经超出你的关心范围了，长幻空。”能直接报上长幻空的名字不是暮夜绝现在最为感到震惊的，而是她明显感觉到了“他”此时的声音中已完全不带任何温和的感觉，平淡得近乎冷淡！
好像不仅仅只是冷淡，似乎还带点危险的气息！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怎么会是这种态度！？暮夜绝更加担心长幻空的反应，心脏一直都在砰砰砰地跳动着！
“啊……”长幻空瞬间语塞，脸色都开始发白，刚开始见到暮夜绝的欣喜神色瞬间在脸上僵硬，转化成苍白无力的神色，而额角，竟开始泛丝丝冷汗。
暮夜绝甚至都能想象此时的长幻空是怎样的惶恐的表情了…
这家伙…太过分了！！
暮夜绝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脚下急速的一跳，却没料到被“他”反向伸出的手硬生生一挡———
好温热的手！
这是自己第一个反应！带着惊异的神色，自己一个踉跄不稳，又跌回原来的位置上…
暮夜绝感觉此时的心情已经不是“愤怒”可以形容的了…！
“对…对不起…”长幻空怯生生地回应道，暮夜绝早就料到会这样，但还是闭上了眼，满脸无奈。
这家伙，就不会强硬一点吗……
“小绝！！你回来了！！”身后传来老婆婆熟悉的声音，暮夜绝突然瞪大眼睛，背脊顿时发凉，冷汗都开始从额头上冒出来！
糟糕…情况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我说你，还真是乱来！”暮夜绝满脸黑线的进屋，不顾身后依旧满脸惊愕的两人，跟在了“他”的身后，“你明明知道小空根本吃不消你这一招，你竟然还这么对他！”
“……”“他”没有反驳，依旧用沉稳的步调静静地走在她的前面，替她轻轻打开了储物间通往住房的门。
“还有婆婆，竟然用‘我是她的保镖’这话去骗她，你这使魔做得还真是……！”暮夜绝感觉自己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还有刚才，干什么一直挡在我面前啊！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很火大!”暮夜绝用她尖细的声音不断向“他”发着牢骚，布满地皱着眉头，当看到他依旧面不改色的平静的面容时，心里的火苗似乎越来越旺盛了。
暮夜绝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破旧的床垫上！
“还有什么‘主人’！？我什么时候和你定下契约了！？”
“他”却依旧没有反驳她的话，反而是静静地坐在了这个一脸生着闷气的女孩旁边。暮夜绝感觉到床一震后，身边自己的左边传来了温热的气息，知道“他”坐在了自己旁边后，马上脸一沉，双手抱胸，黑着脸别过了头不去看他。
“他”看着暮夜绝好长时间都没有细心打理的长卷发，长卷发已经杂乱不堪，乱成一团。“他”慢慢地伸出了右手，轻轻把右手的手指放在了暮夜绝脑后杂乱的发丝上。
暮夜绝顿时感觉身体一震，她从来没感觉到一个人竟然可以在自己生气时这么平静，这么温柔地用他的手指替她打理着杂乱的头发！
暮夜绝生气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一个连人类都算不上的东西，怎么可以如此亲近地触碰她！？
“他”依旧慢慢地，轻柔地将自己的手指穿梭于暮夜绝杂乱不堪的发丝之间，静静地看着杂乱的发丝在自己手指的间隙之间一点一点舒张开来，又看看暮夜绝一脸惊呆的表情，他才淡淡地启口：
“我不这么做的话，事情会更复杂的不是吗。”
“诶！？”暮夜绝顿时清醒了过来，转过头，正好对上“他”深如潭水的黑色眼眸，他也静静地凝视着暮夜绝惊异的蓝瞳。
“你怎么可以这么粗心，蒙着眼睛的白布都已经掉了，难道你真的想让长幻空看见你那不同寻常的蓝眼吗?”
暮夜绝顿时感觉大脑一震！顿时她感觉到自己什么都明白了！她惊愕地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依旧平静深邃的黑眸。
暮夜绝不知道此时的心情到底是感激还是惊愕，或许二者皆有。而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那双并不怎么漂亮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眼睛。
虽然眼睛是小，但似乎在其中，却有广阔无垠的大海。
直到“他”的手中最后一束细长的顺滑的发丝无声地从他的指尖滑落时，她才顿时发觉————
———这家伙，怎么会靠自己这么近！！
暮夜绝顿时感到胸口一阵温热！她狼狈地把自己的脸转向另一边。而此时，她感觉自己的脸竟然开始不争气地发烧。
原本杂乱的长卷发在“他”有条有理地打理过后，变得和从前一样顺滑。
“他”慢慢地走到了暮夜绝身前，单膝跪在了地上，用自己细长有力的手替她拢了拢胸前微微敞开的衣领。暮夜绝也顿时才发觉，自己的长袍又变得又脏又乱了……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这么粗心地对待自己吗…
“哼，现在知道态度这么好，”暮夜绝撇了撇嘴不去看他，在这时也不忘讽刺那么一两句，“刚才干嘛这么冷酷地对小空！”
话音刚落，“他”的双手突然在自己的领口处顿了顿。虽然动作微小，但还是被一直在暗暗观察他的暮夜绝发觉了！而她也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顿时下降，心都开始发凉！
“……”
随即，暮夜绝又感觉到脖颈旁又传来温热的气息，仿佛刚才的冰冷是自己的错觉！？暮夜绝不安地望向他。
“主人还是不要太接近长幻空为好，”他又用于刚才冰冷的口气截然不同的温和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诶！？”暮夜绝顿时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着“他”。
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关于‘主人’，请允许我一直这么称呼你吧，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得到的对你的称呼了。”“他”轻轻地用手轻轻掸掉了暮夜绝长袍腰际处的灰尘，“在达成你的愿望前，请让我就这样一直服侍你吧。”
“既然不想借用我的力量，那么现在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样了。”
暮夜绝呆呆地看着他，他却低垂着头，将自己长袍底部的褶皱给舒展平了。暮夜绝就一直这样愣愣地看着“他”，对他对自己从头到尾的打理没有一丝的不习惯和抗拒。
从门缝里渗进来的金黄色的光芒洒在了“他”黑色的发丝上，照耀出了他黑发上那一缕缕细小的如同丝绸般温和的光芒。
暮夜绝呆掉了。
感觉似乎…从今以后，自己不会…再是一个人了呢…。
良久后，“他”缓缓起身，微微弯下腰让自己与暮夜绝保持同一高度，他凝视着暮夜绝亮闪闪的蓝瞳，静静地温和地开口：
“看来你准许了呢。”
“他”的有些病态的苍白的肤色竟然开始闪现出一丝丝和煦的光芒，暮夜绝凝望着他并不算漂亮的脸，轻轻地低语着：
“黑耀。”
“……”“他”依旧静静地凝视着她越来越亮丽的蓝瞳。
“黑耀。”暮夜绝又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轻柔的宛如世上最和煦的音符，让人听起来有梦幻般的感觉…

“是的，我的主人。”

平静的语调不带一丝波澜，“他”始终都静静地凝视着暮夜绝绝世美丽的蓝瞳，即使现在看着的，是绽放着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暖的笑容的暮夜绝，“他”的眼底依旧是一平如水的黑色。
门隙间的光芒越来越亮丽，温暖和煦的金色光芒洒在了两人的身上，也照耀着暮夜绝灿烂如光的笑容。
亚麻色的宛如丝绸般的卷发温柔地抚摸着暮夜绝的脸颊，美丽的蓝瞳弯成月牙型，嘴角也露出了好看的弧度。原本苍白的脸颊上，竟也显露出了属于女孩子的羞涩的笑容，腼腆而美丽。
熠熠生辉的金色光芒透过门缝，洒了一地。

夜晚。
在暮夜绝的再三推脱下，老婆婆终于还是拗不过暮夜绝的倔强，无奈地睡在了房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上。而暮夜绝以“两个人睡不习惯”为由，勉强拒绝了“他”想要一起睡的请求。
在替主人把衣服折叠好后，“他”静静地跪坐在了已经熟睡的暮夜绝的身旁。“他”看着这非常简陋的地铺，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将被子拉到主人的下巴处，又小心翼翼地撩了撩主人耳前垂落的发丝。一切小心翼翼的举措都只为了不惊动主人来之不易的梦乡。
然后……就应该干正事了呢。
“他”慢慢地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主人还残留着笑意的脸庞，转过身，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不带一丝痕迹地离开了房间，穿过了储物间，直径走出了房子。在最后关上大门之时，他背对着空旷寂静的街道，夜晚的凛冽的风沉闷地呼啸着。
“你们这样打扰主人，我会很困扰的。”无可置信这种冰冷到残酷的声音竟是从这个面带温和的“人类”口中发出来，冰冷的字眼仿佛带着尖利的刀刃！
“他”慢慢地转过身，望着这什么都没有的空旷的街道。深如潭水的黑色眼眸中竟然闪现了一丝诡异的，罕见的光亮！仿佛是刀刃上那闪现的尖利冰冷的亮光，这种亮光无不让人一阵揪心的心寒！
“他”轻轻垂下眼帘，而从无尽深渊的黑色眼眸中散发的光芒更显残酷和冰冷，
“所以，就不能让你们留下了呢。”
黑色的尖利光芒瞬间刺破万里长空，将沉寂的夜空染成一望无垠的…纯净的黑色。

黑羽千露 · 发表于 2010-1-3 22:57

哈哈占个沙发再看哦，话说还真长，看得我眼花缭乱

Javin · 发表于 2010-1-10 12:13

第二十一章
离开

…总觉得…好喜欢这个名字……
黑耀…
熟睡中的女孩的眼见毛微微翘了翘，眼帘下的阴影也顽皮地跳动了一下。
黑暗而深邃，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总觉得……好温暖————

细长苍白的手指悄然滑落于紧闭的门把，原本温和的双瞳此刻尽是凌厉和冰冷，仿佛刚才为主人细心温柔地抚被子的“他”是另外一个人。黑耀微微一侧身，冷眼望向身后空旷的大地：
“看来还是没有现身或逃跑的觉悟，”连声音都瞬间降了八度，让人不寒而栗。
他终于转向这布满死寂和黑暗的街道，顿时杀气蔓延，气温骤然下降，连同他的黑瞳一道冰冷，黑色的气息沉重地压抑着空气，他缓缓举起右手，冰凉地之间骤然乍现丝丝锋利的黑光，他微微一眯眼，眼底黑光乍现，一瞬间，锋芒毕露。他沉重地一低语：
“那么……失礼了———”话音刚落，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已空无一人，之间一道道如闪光版的黑影如光速在街道的仿佛各个角落瞬间闪现又瞬间消失！而空气中竟没有起一丝波澜，在死寂的悄无声息的空气中，黑影以点火时光般的速度穿梭于街道的各个角落！而锋利的黑光更是四处跳跃！
突然一道尖利的黑光从天而降，直直劈向破屋门前！既黑光破裂之际，一道人影瞬间显现！有没的现公布有力地撑着地面，发丝没有一丝杂乱，而他聚在胸口的双手十指间竟然闪现着一道道锋利细微的丝丝黑光！而这些丝丝黑光竟蔓延向不同方向！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以黑耀为中心的密织起来的巨大的蜘蛛网！！
而这巨大的蜘蛛网边缘竟缠绕着一个个与人等高的茧！而这些茧竟然还在不断地扭动挣扎！
————这分明就是人类！
黑耀冷冷地看着这些不断挣扎的人类，眼底依旧没有一丝波澜，他冷眼斜睨着这些全身被自己包裹得留下鼻子的人类，冰冷地低语道：
“就凭这种下三滥的速度和隐身技，就想碰我的主人吗。”没有分毫质疑的语气，平静地仿佛这一切已下定局。
但是声音冰冷而锋利，嘲弄讽刺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黑耀眯起眼睛，慢慢地收起了弓步，他双手轻轻一舒展，他周围的网丝就把隐士缠绕得更紧了！
他眼底的黑色光芒突然冻结，浑身上下冒出了黑色的气焰，就在他准备下最后一击之时，他却突然注意到他眼前的一个人茧在拼命地扭动着，样子怪异，仿佛要说些什么。他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散去了气焰，眼底的光芒也随之缓和，随即他微微动了动他细长苍白的手指，那缠住隐士嘴巴的黑色立即松散了开来，而如黑耀所料，黑丝刚滑落，那人类立即叫嚣了起来：
“你以为这样对付我们暮夜绝就能逃脱了吗！？”声音尖利而急促，一听就知道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类，“我告诉你，时空管理局永远都不会放过她！她也永远不可能逃得了！！”
黑耀原本就冷漠的脸一下子低沉了下去，他更加冰冷地看着她，仿佛是在看一个愚蠢的大青虫在濒临死亡前的可笑挣扎，而他的眼底尽是讥讽：
“你不配叫主人的名字，”黑耀嘲讽地低语着，“主人也根本不需要逃跑，有我在，要逃跑的就是你们。”
“哼！”对面的女隐士面对这冰冷锋利地仿佛要击穿心脏的声音根本不为之所动，声音不仅没有任何的退缩，反而更加尖利地叫嚣着，“百年前的你如果这么说我还会考虑那么一下下，但现在的你简直让我连托起都觉得是浪费！现在已无法于主任相融合的你，还有资本说这种大话吗！？对啊，现在的你速度的确疾如雷电，来无影去无踪，几乎无人能触及你的步伐，但现在的你有多渴望再次唤醒你自己的力量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明白了吧！？”
黑耀脸一沉，冷冷地看着眼前叫嚣不已的女隐士。
“哼！现在什么力量都没有的你还能保护暮夜绝到什么时候呢！？最终胜利的将会是世界的主宰时空管理局，而你也好好看着你最亲爱的主人是如何跪倒在我们的脚下————”
话音未落，黑丝却如同毒蛇一般急速地缠上了女隐士还在叫嚣的双唇，而刚才还在叫嚣的女隐士此时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可笑的沉闷的呜咽声，于是黑耀又绕动了几下手指，黑丝缠得就更紧了！
黑耀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索性不去看她。而其余几个人茧却还在拼死挣扎。黑耀冷冷地扫了一眼，随即低沉冰冷地低吟道：
“念动核心，收集。”
冰冷和残酷让黑耀无视于她们逐渐恐惧的神态，而这些女隐士也更加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挣扎，可无论怎样拼命地挣扎，冰冷的寒意逐渐侵入了她们的心。
———银白色的光芒从她们的胸口缓慢地显露了出来，蜘蛛网边缘的包裹着人类的丝茧恐怖地扭曲着，残酷的痛苦的尖叫声化成了可笑的呜咽声，冻结于冰冷的空气中。
黑耀静静地看着十个闪着银白色光芒的光点集于自己的前方，而与此同时，那十个丝茧也忽然停止了挣扎，软弱地耸拉着。黑耀连看都没看一眼，就顺手松开了缠绕住自己手指的黑丝，黑光在这一瞬悄然消失，而那几个暴露在黑暗中的女隐士也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这就完了…”黑耀轻轻地低吟着，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着，却又仿佛是对着什么人而说。他张开自己右手的五指，那十个银白色的念动核心也坠落于自己的指尖上。
“…这还真是拙劣的力量，连主人的亿万分之一的力量都触及不到。”他低垂着头，淡淡地看着手中闪着微弱光芒的念动核心，原本冰冷僵硬的声音忽然松软了下来，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罕见的失落。
完全是两种人的语调……
黑耀背过身去，将自己隐藏于这幽暗的月光之下，当他伸手触及到冰凉的门把时，他的眼神忽然缓和了下来，完全不见刚才那冰冷残忍的光芒！整个脸都透露着温和和煦的光芒，才短短一瞬，却仿佛变了个人！他甚至微微弯起嘴角，转动了门把。
破旧的房屋里还是一片死寂，但却没有冰冷的黑暗。
他的脚步轻柔而坚定，他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储物间，当他触碰到主人在的房门时，嘴角紧紧一抿，眼帘微微张了张，使得眼底的一丝光亮更加明显，他悄悄开启一道门缝，透过狭小的间隙，他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蜷缩的如同还在母亲子宫里的睡姿…微弱却均匀的呼吸声…微微弯起的眼帘…迷离却温和的脸庞……
这一切，都被黑耀深深地印在了心里。
他轻轻推了推房门，悄无声息地踏进了主人熟睡的狭小的客厅，身后银白色的光芒也随之进入房间。
原本走之前整洁地盖在主人身上棉被滑向了另一边，露出了暮夜绝瘦弱苍白的肩膀。黑耀微微一皱眉，悄无声息地走到暮夜绝身边，跪坐在了地上，轻轻将棉被拉到暮夜绝的下巴处。被窝中的小人微微动了动，却又再次进入黑甜乡。
黑耀静静地看着主人熟睡的温和的脸庞，完全不见早上那孤傲的傲气。这是世界上最纯净的神色。
但是黑耀却注意到了，这透露着不安和紧张的毫无安全感的睡姿。看来主人哪怕在梦里，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
他的指尖滑落于暮夜绝垂落的发丝，指尖忽然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球体。
哪怕明知道这是让自己痛苦的罪魁祸首，却还是不得不把它随时留在身边吗……
黑耀的眼神移到了指尖的物体上，右手的手指在不自觉中紧攥起手中的蓝水晶球。
他也忽然明白了，哪怕这是让主人痛苦的东西，自己也是无法割舍…因为…
“为了主人，请吸收这些不起眼的力量吧，哪怕为主人的力量添上一分一毫也好。”黑耀低沉地说道，对于无法为主人提供力量的自己，或许也只能为主人做这些事了吧…
手中的蓝纲发出幽暗的蓝光，那几个微弱的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念动核心也乖乖地朝蓝纲靠近。蓝纲发出的光芒虽然幽暗，却似乎比念动核心的银白色光芒更显绚丽和耀眼。一声银铃般的声音响过之后，念动核心就融入了蓝纲之中。黑耀默默地看着手里的蓝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一阵惆怅感从心头涌上来。
…主人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接受这力量的呢……
没有了银白色念动核心的照耀，这个原本就狭小的屋子更显幽暗和寂静。
黑暗中，黑耀感受到了主人均匀微弱的呼吸声。他轻轻跪坐在地上，缓慢地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去触碰从主人耳后滑落的发丝。
他的眼底尽是深邃的温和与寂静，他凝视着暮夜绝安详的脸庞，悄声说：
“…已经没事了哦…她们再也不能伤害你了……”细细的低语声轻柔而坚定。
是的…以黑耀那种夺取念动核心的方式，是对魔导师非常危险的，一旦夺取，就再也不可能恢复，也就是说，那十个女隐士再也不会有念动核心，也就不可能再成为魔导师。
这就是黑耀的目的。但是按照他几百年前的惯例，如果有人胆敢伤害自己的主人，哪怕是有这个念头，一律杀无赦，并且不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这是非常残忍的方式。但是，这种方式在这里已经不受用了，因为他心里深知，憎恨蓝纲力量的主人更厌恶杀戮和鲜血。
她并不是万人之上的君王。
眼前的小人略微动了动，但又很快安静下来。黑耀再次替她抚了抚滑落下来的被角，而他的嘴角也上升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将紧攥在手中的蓝水晶球又悄悄放回了暮夜绝的枕边，再用被角把它掩盖好。
不透光的小屋里，尽是冰冷和黑暗，还带着一点糜烂的腐味。黑耀斜靠在老婆婆熟睡的床的边缘，黑色的眼瞳始终凝望着主人安详的脸庞，静静地闭上了眼。

“小绝——小绝~~要起床了哦！！”老婆婆跪坐在暮夜绝的地铺边上，双手轻轻推动着暮夜绝的身体，一边还轻轻地叫唤着。
被窝中的小人终于还是发出了一声不情愿的呻吟声，努力睁开紧闭的眼，而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自己熟悉的人的脸庞。
好温暖的光芒…虽然是黑色的……
这是暮夜绝醒来的第一反应。
“早上好，主人。”声音轻柔而缓慢，让暮夜绝忍不住坐起身来想仔细看看那张散发着和煦光芒的脸庞。而如她所愿，黑耀也是一脸笑眯眯地站在地铺的边缘俯身望着她。
哦~~~！！暮夜绝顿时发觉了一个很稀罕的事！！
黑耀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两边竟然有小酒窝！
暮夜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嘴巴都因吃惊而张成了一个O字形。
大早上就看见还在被窝中的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孩如此惊愕的样子，不免让人觉得有点好笑。而老婆婆也哭笑不得地看着暮夜绝。
明明是自己离她最近，她怎么第一眼看到的反而是离她最远的人呢？
“好了，我也要去工作了，早上的客人是最多的，”老婆婆缓慢地笨拙地起身，刚准备走的时候，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事，回头一望，“对了，今天长幻空也会来哦！你也赶紧梳洗好吧！”
黑耀顿时感觉到心里一紧！虽然昨晚已排除了祸患，但想到将要看到这个差点让主人受害的男孩，心里还是不免起了一丝厌恶。
被窝中的暮夜绝突然一跃而起，一蹦两蹦地蹦到黑耀面前，咧嘴一笑：
“早上好，黑耀~~~！！”爽朗的招呼伴随着暮夜绝咯咯的笑声，黑耀低下头好笑地看着她满脸笑意的神色，笑道：
“主人，再不穿衣服就会感冒的哟。”
暮夜绝看着黑耀脸颊两边浅浅的小酒窝，嘟起小嘴一笑：“我知道的啦~！”
黑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暮夜绝手脚麻利地套上衣服，漆黑深邃的眼底忽然起了一丝波澜。他嘴角一抿，心中一阵绞痛，脸上的笑容也失去了大半。
…是不是，应该和主人说了呢……虽然很残忍，但如果再晚一点，或许就来不及了呢……
在暮夜绝套上最后一件外套之时，她转过身笑着看着黑耀沉寂的脸说道:
“等下空会来，你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那么冷漠地对待他了哟！”暮夜绝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理了理自己的领口，“毕竟他也是我的朋友嘛！”
黑耀看着暮夜绝轻松愉快的神情，脸上的光芒略微黯淡了下来，他轻轻走到暮夜绝身后，带着忧虑的语气，轻轻唤道：
“主人……”
“怎么了？”暮夜绝转过身看向在自己身后一脸担心的黑耀。
他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清早就这么忧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一连串的问号从暮夜绝脑海中浮现，随之而来的担心也涌上心头，冲淡了暮夜绝脸上的笑容，她担心地看着黑耀漆黑的眼瞳。

“时空管理局已经发现这里了。”

非常沉静非常淡定的语调，却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劈向暮夜绝瞬间冻结的心。
“你…你刚才…说什么？”暮夜绝怔怔地看着黑耀如同深渊般深邃的眼瞳，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黑耀捉摸不透的神情。
“我刚才看到有很多魔导师出没这里，这个房屋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黑耀不得不对暮夜绝隐瞒，他并不想让暮夜绝知道她被人跟踪，更不想让暮夜绝有任何不安的情绪产生，只好编了一个谎言。毕竟精神链接并没有被建立起来，主人也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为什么…他们…”暮夜绝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胸口也是一阵冰凉，美丽的蓝瞳尽是无限的慌乱，如此显而易见的慌乱也只能在黑耀面前暴露。
“主人，我们离开这里吧。”
下一秒，眼泪毫不留情地从眼角滑落。原本一直被暮夜绝压制在心底的眼泪如同洪水般流泻了出来，既是她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但冰冷的液体还是瞬间流淌于脸颊上，心里更是如同被撞击般疼痛！
黑耀看到如此令人心碎的场景，咬牙不让自己悲伤的情绪流露于脸上，他还是静静地看着暮夜绝满脸泪痕的脸颊。
这个脸颊在前一晚上，还显得那么安详与宁静…转眼间，就被自己毁掉了呢…
“……”暮夜绝瞪大着眼睛，浸满泪水的蓝瞳显得无比亮丽，而暮夜绝突然手捂着双唇，拼命不让自己的哭喊声爆发出来！但她越是如此，泪水就越是如同洪水般肆意开来，发丝也被杂乱地粘在脸上，整张脸死一般苍白。
她无可置信地听到原本这么温和的黑耀会如此平静地说出如此残忍，如此令人痛苦的言语！她无法置信！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离开了这里，自己就又会回到原点，又会变成原来那个一无所有流浪街头的女孩了吗！？
她好不容易获得的一切又要失去了吗！？
从前的即将被自己遗忘的记忆再次涌现上来，将暮夜绝的内心堵得喘不过气来！
暮夜绝双手捂着脸，死死咬住苍白的下唇，心里一阵刀绞般的痛楚，任泪水在自己脸上肆意地流泻，自己也咬牙不发出任何声音，自己也只能放纵自己到如此地步了啊！
黑耀咬牙看着暮夜绝颤抖地越来越剧烈的肩膀，微微伸出双手，将暮夜绝苍白无力的肩膀靠向自己的胸口，他低垂着头，轻轻抚摸着这如同玻璃一般脆弱的女孩：
“主人…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左右，所以……请不要悲伤好吗。”声音低沉而缓慢，动听的像一首治愈的乐曲。黑耀感觉到了自己胸口上来自暮夜绝的力量，她颤抖地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襟，肩膀颤抖地更加剧烈了，整个人颤抖得仿佛一推就会倒下。
她根本不是坚强的，骄傲的暮夜绝……
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如同玻璃一般透明的女孩。

“…我…知道了……”黑耀听到了来自胸口的颤抖得不成语调的哽咽声，他也更加搂紧了暮夜绝颤抖的肩膀，“…我…会走的……一定会…”暮夜绝的声音轻得仿佛是对自己说的，她紧紧靠在黑耀温暖宽阔的胸口上，冰冷的泪水还在放肆地流淌，她拼命忍住不去想一直停留在脑海中的两个身影…
老婆婆…
空…
……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
黑耀忽然捂住了暮夜绝的双耳，因为他灵敏地听到了远处有那个男孩的脚步声！
不行了，得赶快！再晚一点主人就无法离开这里了！
“主人…!”依旧是温和平静的声音，但此时却夹杂着一丝焦急。
“……现在就走…”暮夜绝狠狠一咬牙，努力忘却泪水带来的冰凉刺痛感，她紧紧一闭眼，抱住了黑耀温暖坚实的身体，如同命令自己一般低吼道：
“————带我走！！！”

“婆婆~~！！我来帮忙了！”男孩带着轻快的步伐向这里靠近，愉悦地一笑，“小绝呢？小绝在屋里吗？”
“啊~~空！”站在客人身旁的老婆婆笑着说道，“一早就来找小绝啊！你们两人的感情还真好！”

两人脚底下瞬间显现黑色的圆形魔法阵，紧抱的两人的周围泛起点点黑光！黑耀紧紧抱住怀里颤抖不已的女孩，欣慰地一笑————
不愧是我的主人……!！

“呵呵~~~”空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她在吗？”
“在啊，现在应该洗漱完了吧？”老婆婆一笑，指了指房门，“她说不定也在等你呢！”

在绚丽的黑色光芒的包围下，黑耀轻轻抚摸着暮夜绝柔软的长发，怀中的小人忽然停止了颤抖，随即，竟是回眸一笑。
……再见了…婆婆…小空…
漂亮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型，冰凉的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眼帘上，暮夜绝将自己的头深深埋进黑耀的胸口，微微一笑————
——我——最喜欢你们了———！！！

“小绝～～～！！”房门被轻快地打开，光芒照耀到了长幻空充满笑意的眼瞳中。
笑容瞬间凝固。
漆黑深邃的光芒照耀了整间屋子，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绚丽光辉，映照出了长幻空苍白震惊的脸颊。逐渐消失的身影在最后一秒，伴随着黑色光芒的闪烁，彻底消散。
破旧的房屋里依旧带着淡淡的糜烂的腐味，枯黄色的地面上不带任何污渍，整间房屋里寂静地仿佛从未有过那个人的气息。
只有金黄色的阳光透过门框，将一个黑影拉得很长…很长……。

Javin · 发表于 2010-1-17 14:22

第二十二章
暴风前的黎明

一开始，就知道终会有这种结局。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自己是怪物吗…是因为自己是不幸的存在吗…还是因为…
…自己根本不配拥有童话般的结局……呢…?
为什么，所有一切的一切，明明离幸福只有咫尺的距离，自己却始终无法触及到一分一毫…?
…为什么，自己要承受得到后又再次失去的痛苦？
…是因为自己将会毁掉所有人的幸福，所以自己也…无法获得幸福…吗？

这就是毁灭者，又是牺牲者的结局吗……？

“主人，我们到了。”
温和平稳的语调不带一丝的浮躁与不安，平静得仿佛一潭湖水，沉寂得让人完全感受不到痛苦。
这是充满安全感和温柔的语音。
他的怀抱是温暖的，自己的泪水是冰冷的，而彼此的心跳声是寂静的。
当暮夜绝感受到周围的黑色光芒逐渐消散，脚下传来踩着地面的实切感后，她缓慢而轻柔地脱离了黑耀温暖坚实的怀抱。当暮夜绝苍白无力的指尖从黑耀温热的臂弯上脱离时，黑耀忽然感觉到心里一阵空落。
…她是自己的主人，为了主人的安危，为了主人的生命，他必须这么做，唯有这么做主人才能脱离危险的境地。但是……
谁有在乎过主人的幸福呢…?哪怕是如此细心周到照料主人的自己，也不得不逼迫自己直视暮夜绝僵硬苍白的脸颊。自己明明知道那个破旧的小屋里有多少主人的回忆，那是在主人最无助最孤单的时候，给予她光明和温暖的地方。但是！那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想要伤害主人的人把这个地方作为了他们的战场，并且还是为了他们自己！
…或许，主人现在的痛苦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但是，在这之后，主人的笑容和骄傲一定会再回到她的脸上，苍蓝色的光辉又会照耀着主人！
因为，自己将会为主人奉献上作为使魔的自己的一切，为了主人的愿望。

“主人……。”黑耀静静地看着暮夜绝下垂的眼帘，温柔的职业式的叫唤声夹杂着点淡淡的忧虑。
这个地方，即使是一片黑暗，黑耀却能明显感觉到身前的暮夜绝游离般飘渺的呼吸声。胸口的衣襟上还残留着暮夜绝还未干涸的眼泪所带来的丝丝冰凉，而他虽然眼睛无法看清，但却能一清二楚地感知到，那额前卷曲刘海下深深隐藏的，是怎样冰冷孤寂的蓝瞳。
那双眼瞳，曾散发着世间最温柔，最美好的光芒。那是绝世美丽的苍蓝色，无人匹敌。
…但是现在…却尽是深深的悲凉和空虚。
…主人……
想去触碰，却又不敢。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碰碎了这个透明脆弱得宛如玻璃一般的灵魂。

“呼喇———”一声刺耳沉闷的摩擦声瞬间刺破了这布满悲伤的死寂，惊动了一颗小小的心。而此时，一束金黄色光束瞬间穿过冰凉的空气，带着温热的温度，照耀进了这个狭隘冰冷的空间。
“呀……”刺眼的金色光芒瞬间刺进了尽是冰冷深渊的蓝瞳，让尚未清醒过来的暮夜绝瞬间感觉到一阵晕眩，她反射性地举起她紧握得近乎麻痹掉了的手，张开五指，想挡住这出其不意的让人惊慌失措的金色光芒。
太过耀眼的光芒，反而会刺痛眼睛。
当她挣扎着勉强睁开她那低垂空洞的眼瞳后，从五指夹缝中渗进来的光芒的照耀下，她隐约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强忍着自己将要因刺眼而留下的泪水，尽管闪亮的金色光芒照得她感觉视线有点晃，但她还是看到了那个模糊的影子……
…不知为何，那个影子明明是暗沉的，但他浑身上下却被包裹着一层温柔和煦的金色光辉…那么温暖，那么宁静的光芒……
真是可笑…莫非自己还遇到了天使吗……？

他明明漆黑得宛如恶魔一般。

“主人。”非常淡定，平静得宛如静水般的声音。不知是因为漠视还是因为冷淡，声音尽会显得如此平静，毫无情感起伏的平静，给人一种事不关己的错觉。
有这样声音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天使……
暮夜绝慢慢放下了挡住阳光的手，随即，金色的阳光又瞬间照到了脸上，带来一阵温热。她淡淡地看着那个明明是黑色却有着金色光芒的影子，沉默不语。
“主人……”黑耀已经记不清自己默默呼唤暮夜绝几次了，尽管每次得到的回应都几乎是冷淡，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直视着她泛着金色却苍白无力的面颊，浅浅一笑，“你现在的笑，是给自己看的，还是给长幻空看的呢…?”
“……”暮夜绝一点都不为之动色，或许她早已习惯自己的内心被眼前的这个“人”所看穿，或许也只是因为他的存在，自己才能如此坦然地接收着他无声无息的窥视。她眯起她泛着夹杂着金黄的苍蓝色眼瞳，笑着看着他脸颊两旁的小酒窝：
“是啊……你说呢？”语气平滑而温和，没有嘲弄，没有讽刺，因为她早已明了，这些对眼前这个毫无情感的冷血生物不会有一点影响。
“主人，你现在可以恨我。”黑耀弯起他黑色的双眼，脸颊的小酒窝盛着满满的温暖的光芒，“但是，哪怕给再我一次后悔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带你离开。我必须要看到安全的你，为了这点，我可以不择手段。”
这个“男人”，明明浑身上下是死一般的漆黑，但现在却泛着丝丝金色的光芒，带着宛如天使般的笑容说着犹如恶魔般的话语。暮夜绝看着他那双漆黑得不带一丝光亮的眼瞳和他盛满温暖的酒窝，强压着由此带来的渗入心底的凄凉，她收起她嘴角冰凉无力的优美弧度，眯起双眼，金色的光芒逐渐从苍蓝色的眼瞳底下消逝，
“我知道的。这就是你们使魔拼死都要守护上的东西，对吧。”
“是。”
“但你现在让我感觉生不如死。”
“…对不起……”黑耀依旧静静地站在阳光照耀的出口处，凝望着暮夜绝凄凉到心底的苍蓝色眼瞳。这一声寂静的“对不起”宛如休止符一般平静地终止了两人僵硬的谈话。彼此两人拖着长长的影子，隔着长长的距离，静静地站在金黄色光芒的两侧。一方是宛如深渊的漆黑，另一方却是犹如冰谭的苍蓝。四目相对，传达着淡漠的讯息，而在眼底，却是彼此所探望不到的，深深的凄凉。

“是这样啊……”老婆婆浅浅一笑，深深的伤感却顺着皱纹满满地溢了出来，略带浑浊的褐棕色眼瞳尽是浸满了悲伤，“…虽然我在以前就看到通缉令了，但是…我一直都不想去相信，那个女孩就是小绝……”
老婆婆坐在床沿上，看着眼前还未被整理的地铺。房外的小店铺已经关了门，当她看到从屋内走出来的满脸苍白的长幻空时，她就隐约预料到了这一刻。
“我也是…”坐在婆婆左手边的长幻空低垂着头，用他沙哑到模糊的声音颤抖地低语着，“什么从异世界来的迷路的小女孩…根本就是骗人的…”长幻空紧咬着下嘴唇，低垂着头看着放在膝盖上越攥越紧的双拳，
“……那次时空管理局的人来逮捕她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刚才离开时脸上的微笑…根本就是诀别……!”
“小空……”老婆婆转过头，忧虑地看着长幻空一脸悲伤的表情，那是刺入骨髓般的痛苦。
“…我不知道小绝是否想要留下来……但是，如果我早点知道她将要离开，我一定会拼死把她留下来的……！！”
紧攥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骨节都开始微微泛白，而长幻空却低下头，额头抵着拳头，死死咬着下唇。老婆婆不忍看到长幻空伤心悔恨的表情，她转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才看到她的笑容的……”,老婆婆垂下眼帘，浑浊的眼睛里散发着无尽的悲伤，“那个女孩…一直都带着孤傲的眼神……但是，毕竟还是小孩子的她果然还是渴望着微笑…只是没想到，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又再一次失去了。”
随即，两人陷入深深的沉默中。彼此似乎都想着不同的事，但却想着同一个人。或许这种死寂就注定会被打断，并且会被轰轰烈烈地打断。
一声剧烈的撞门声惊动了陷入悲伤的两人，他们两人几乎同时抬头望向这个粗鲁的不速之客，而在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冲进来的竟然是一个扎着蜜黄色双马尾，有着碧绿色眼瞳的女孩，她的头上还帮着苍白的绷带，她苍白着脸，呼哧呼哧地穿着粗气，脸上尽是忧虑与急躁。
“莉莎……?”老婆婆呆愣愣地反应道，而长幻空更是惊愕地张大嘴巴，原本眼底的悲伤全被恐慌所替代。
“空！！”她瞪大眼睛惊叫道，“空——！！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她忽然急促地向前一扑，抓起长幻空冰凉的紧攥的双拳，瞪大着眼睛瞪着长幻空惊愕慌乱的双瞳，
“我———我有话一定要对你说！！！”

静谧的空气几乎要让暮夜绝窒息。而胸口处那沉重的痛苦更是堵得她喘不过起来。她不得不承认，在忍耐这方面，自己的确不如黑耀。
毕竟他不用忍耐这令人窒息的痛楚。得到后又失去的痛楚。自己一直都在得到与失去边缘挣扎徘徊，在反反复复的痛苦的折磨之后，自己学会了坚强。她自己也是明白的，自己必须学会坚强。或许，普通的小孩就应该生活在温室之下，就应该被周围的人捧在手心里，哪怕受了伤，也会有人扶你起来，然后拍着你的肩膀对你笑着说：“已经没事了，不用害怕了哟。”
在看到苍蓝色的光芒之前，她一直就是这样心甘情愿地接受着这源源不断的理所当然的幸福，哪怕这些幸福都是来自哥哥一个人，她也感到心满意足。
但是，这一切已经被彻底颠覆了，或许她就应该付出代价，在她平生看到苍蓝色光芒的第一眼后，她就注定要付出代价，为她之前所获得的幸福付出代价。
她必须要不断地失去，不断承受着幸福从身边一点一点抽离的痛苦，还有，强忍住眼泪的痛楚。在痛楚之后，她必须马上忘记这即将要击溃灵魂的痛苦，因为她明白，一旦她沉溺在痛苦与悲伤之中，她将会彻底输给自己，然后，失去一切，包括哥哥和母亲最后的心愿。
要是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要获得幸福就好了……
她望着黑耀漆黑的眼瞳，心里嘲笑着自己，像他这样毫无感情的生物，即使将自己的过去看了上万遍，也不会为自己流露出一点点怜悯的表情吧。真可笑……现在的自己，竟然会期待受到他那份卑微的羞辱的怜悯之情。
“主人，”站在远处的黑耀忽然打断了暮夜绝连绵不断的思绪，他轻轻地温和地说道，“从今以后，主人就要住在这里了。”黑耀指了指他左侧的敞开的拉伸式大铁门，那大铁门上还有斑斑的锈迹，“这里是我目前找到的比较适合主人居住的地方。这里是个废弃仓库，很宽敞，周围也安静，平时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主人。”
暮夜绝朝周围望了望，的确，这里没有摆放杂物，显得非常宽敞，至少有一百来个平方米，只是没有通风的窗户。
“这里周围也是一些被遗弃的废墟，”黑耀看着暮夜绝继续说道，“这里处在城市最偏僻的角落，主人大可以安心地住在这里。”
真是个冷清的地方呢…暮夜绝环顾四周，心里凄凉地想着，她又开始怀念之前的那个喧闹的商业街…
“主人，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吗。”黑耀看着迷离的暮夜绝，轻轻问道。
可是，暮夜绝的心早已飘离了这里，她看着这个黑耀为她找到的容身之处，心里似乎迫切地想要一些答案。
“呐黑耀，”她终止了黑耀的叙述，她看着他冰凉的黑瞳，淡淡一笑，骨子里却尽是寒冷，只是，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热，“你说过，使魔会如同主人的影子一般无时无刻不离不弃地跟随着主人的吧……?”
“是的，主人。”黑耀毕恭毕敬地回答着，声音依旧平淡飘渺得仿佛来自远方。
在这一刻，暮夜绝终于还是承认了现在自己心里想要的东西，她现在可以抓住的唯一一点的光芒，尽管这点光芒是无尽的深渊……
暮夜绝眯起双眼，卷曲的亚麻色发丝滑落于脸颊两旁，她抬起头，望着黑耀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瞳，金色的阳光照亮了她脸上冰凉的苍蓝色眼瞳，她微微一笑，声音清冷而娇嫩：
“呐黑耀，我们…定下契约吧。”

苍老粗糙的手缓慢地轻柔地拂过紫发女孩的脸颊，粗糙的手指微微颤抖，随即一声粗重缓慢的叹息声悠悠地传来：
“这么多年了…真的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粗重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悲伤，声音沉重缓慢而略带嘶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着和你如此相似眼神的人啊……”
老婆婆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陈旧的相框，在这房间的枯黄色灯光的照耀下相框更显古老与陈旧，但却异常的干净，而相框中的女子对着老婆婆笑得一脸灿烂，纯白无暇。
“银……请保佑那个孩子吧…”老人呐呐地低语着，轻轻将手中的相框拥入怀中，闭上眼睛叹息着。
…我已经明白了，那个孩子不会再回来了。但是…哪怕是这样，我也希望那个孩子能获得幸福。就像我希望银你能获得幸福一样…或许当年我没能为女儿你做点什么…但是当我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还能为你做些什么……但是，她也走了，而现在的我却只能在这里默默祈祷。我已经老了，上天也不会再给我多余的时间让我去完成我的心愿……所以,现在的我…大概也只能这样默默地祝福她了吧…现在我这个老太婆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老人的黑影被枯黄的灯光一直拉伸到门口，勾勒出了苍老孤寂的模糊轮廓。

屋外。
“莎莉……”长幻空红着脸，支支吾吾地低语着，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女孩紧握自己的双手。
“你还不明白吗！？”高傲的女孩一脸急躁，更加凶狠地瞪着长幻空大叫着，“你还需要我重复一边吗！？”
“…不…不用了！！”长幻空猛然抬起头，于是就又撞上了女孩迎面而来的灼热的碧眼，而他的脸更加显得羞红，“…但是…我已经有…”
“我知道的！是那个亚麻色卷发的女孩吧！？”莎莉说到这里，脸上顿时显露出了厌恶和憎恨的表情，“但是你也应该知道那个女孩有多危险吧！？她差点杀了你，你知道吗！？”
“…不…她并没有要…”
“并且你也看到她并不是一般人对不对！？她会用那‘刺啦刺啦’的妖术对不对！？”
“…但是……”长幻空胀红了脸想解释，却又被莎莉急促粗鲁地打断，
“你们根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我……”长幻空愣住了，哑口无言。
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醒醒吧长幻空！！那个女孩根本不需要你！！她当时还不是丢下你一个人走了！！”莎莉尖利地叫嚷着，而长幻空却意外地感觉不到她的吵闹，反而瞬间沉下了脸。
…那个时候…小绝什么都没有解释，就这样离开了…并且，对于她自己的一切，她对他只字未提…是她仍旧无法信任自己吗…
…或许…真的就是这样…也说不定呢……
“空……”声音由气愤和急躁瞬间转变成了心疼与忧虑，让长幻空内心一颤，他从来没在莎莉的嘴里听过这样的语音，“她已经走了，不是吗……所以你也应该…”
…回到自己的生活。长幻空这么想到。他低下头，眼神黯淡了下来。
或许，真的该回到自己的生活里了…她已经走了，什么解释都没有留下就在另外一个人的怀抱里离自己而去了。并且到最后一刻，她都没有再看自己一眼。
她意外地闯进了自己的生活，又在自己眼前悄无声息地离开，在她打开自己心扉之后，又不负责任地任性的离开。自己很明白自己对小绝的心情，但是，这或许是永远都触及不到的情感吧。他也一直都记得小绝笑着对他说过：“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
所以这次，他决定了，他要对自己好一点。这样做的话，或许就能笑着去面对小绝无声的离开。
“我…我明白了.”这是悲伤之后做出的艰难抉择，长幻空羞红着脸，逼迫自己忘记对暮夜绝的思念，他抬起头，看着莎莉那双明亮的，灼热的碧眼，吞吞吐吐地说：
“可以…可以等我一段时间吗…”
声音细弱得难以让人听清楚，但莎莉还是机敏地捕捉到了讯息，顿时她双眼放光，尖利地笑起来：
“可以！为了你，多久都能等下来！！”
如果是从前的自己，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唐突表白一定会张皇失措地逃跑。但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这种怯懦的行为会被小绝狠狠地骂时，他就会强迫自己勇敢起来。
尽管她已经任性地离开了，但她生气起来的恐怖神情还是清晰地映现在他的脑海里。并且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当他真正勇敢起来之时，他才能真正忘记这个女孩，这个有着世间最美眼瞳的女孩，尽管他从未见过，但那一定是世间最清澈，最美丽的眼瞳。他想，这一定也是小绝所希望的。
嗯，一定是。

同时 “阿斯拉”巡逻舰。
“舰长…”正在敲击键盘的艾蜜停止了手中的敲击，她转过身，皱着眉头，一脸忧虑地看向坐在主座上的琳蒂舰长。
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艾蜜苦涩地想到，在这么两难的境地竟然还那么悠闲自得地喝着茶……
“呼~~”琳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面前已经是一片雪花的大荧屏，右手抵着下巴，浅浅一笑：
“嘛~~反正我已经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了。”
“舰长……”艾蜜一脸歉意地低下头，细声细语地说，“对不起…”
“没事没事~~~”琳蒂爽朗地甩了甩手，脸上还是那抹不去的笑意，“和你没有关系，正面攻击暮夜绝本身就是个错误。”她笑着又再次端起重新泡好的奶茶，呼了一口气，
“反正，不是得到很好的情报了吗？”
“嗯…!”艾蜜赶紧点了点头，脸上的忧愁消散了大半，她流畅地报告出了情报，“她的使魔是‘帝王圣杯’的融合器，没想到这个年代竟然还能再看见他……”
“…‘帝王圣杯’…”琳蒂刚放到嘴边的茶杯又被放了下来，一片阴霾忽然布上了她美丽的脸颊，她的声音瞬间放低，“…真是个让人不愉快的东西啊……”
“嗯…”艾蜜认同地点了点头，眼瞳里原本欣慰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1343年…圣杯之战…”琳蒂呐呐地自语着，眼里尽是沉寂，“…恶魔的化身…魇鬼王…”
“那是那个年代对帝王圣杯融合器的称呼吧？”彼此想到了共同的东西，艾蜜抬起头看着舰长沉寂下来的脸。
“啊，是啊…时隔这么久，竟然会落到暮夜绝的手中…”琳蒂右手抵着额头，一丝倦意浮上心头，“这还真是恶俗的巧合啊……”
“…但是，看起来暮夜绝好像还没有和他结下契约，”艾蜜看着琳蒂说，“并且…那十位隐士果然还是不是他的对手。”
“只有与主人融合才能真正发挥融合器的力量，就算暮夜绝不这么想，魇鬼王不会不这么想的，这只是时间问题吧。”
“对啊，”艾蜜苦涩地笑了笑，“这么一来，暮夜绝身边又有了一个强力护卫，我们想要逮捕她的话好像更加困难了。”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了，”一丝笑意竟又浮上琳蒂原本忧虑的脸庞，她笑言，“看来这次可以好好地打一场了！”
“舰长…”艾蜜看着琳蒂逐渐放亮的眼瞳，内心莫名地受到一种鼓舞，“是啊！这一次，一定会完胜而归！”
“啧啧啧啧~~~”琳蒂忽然又摇了摇食指，她浅浅地笑道，“不是这一次，而是下一次。我想暮夜绝这次不会再有什么动静了。”
“她的处所已经被时空管理局的人包围了起来，想必以她的力量应该早已离开那个地方了。并且上次的暴动肯定让她的魔力减少了不少，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用了这么大规模的魔法肯定会让她的身体产生沉重的负荷，要恢复肯定会花上一段时间，至于魇鬼王，没有结下契约的他对我们来说还造不成威胁。”
“琳蒂舰长的意思是…？”
“嗯~~~虽然很不幸地再次失去了暮夜绝的踪迹，但假若能换来一场安宁那也不错呢。”
“所以我们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加强力量，对吗？”艾蜜的眼瞳中顿时放出了兴奋和欣喜光芒，她欣喜地说道。琳蒂伸了一个懒腰，眼睛俏皮地一眨，右手比了一个“V”字，
“嘛~~~就是这个意思~~！下一次，一定要好好让这个小看‘阿斯拉’的小孩吃吃苦头！”
是啊，艾蜜笑着看着琳蒂脸上充满小孩版顽皮的神情，下一次，绝对不会再留任何遗憾。

同时时空管理局重症病人监护所。
“尤诺~！”
寂静的走廊里，一名英俊的男子轻声地叫唤道，生怕惊动了病人。
“克洛诺~~！”米色头发的男孩一眼就望到站在菲特病房门口的克洛诺，他一脸紧张地小跑过来。
“菲特还没醒过来吗？”
“情况已经稳定了，虽然伤口复发，但这次幸好救得及时，已经稳定下来了。”
尤诺顿时呼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被放了下来，他转过头看着玻璃窗内躺在白床上的女子。
“看来的确是稳定了呢……”尤诺看着双眼紧闭，一脸安宁的躺在床上的菲特，欣慰地轻声说道。
“这次还真是伤亡惨重呢…”克洛诺沉下脸，郁闷地低声说，“竟然让机动四科的三名主力队员都受如此重伤，还真是…”
“机动四科是顽强的！”尤诺忽然强而有力地说道，把站在一旁的克洛诺吓了一跳，“我是这么相信着的！之前那么多的磨难都挺过去了，这次也一定可以！！”
“……”克洛诺掩饰不住眼底的震惊，他看着尤诺坚定的脸庞，淡淡一笑，“奈叶能有你这样的强力助手还真是福气。”
这么一说尤诺顿时羞红了脸，他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你这么说也还真是……”他纠结地看着自己握紧在一起的手，红着脸低语着，“嘛…这也是我应尽的本分嘛！！”
“呵，”克洛诺看着尤诺一脸羞红的模样，不免感觉到有些好笑，“是啊，你应尽的本分还真是多。”
“克洛诺！”
“是是，我知道了啦，别不好意思了。”
尤诺红着脸别过去不再看他，他望着躺在白床上安详地入眠的菲特，心里一阵揪心的疼痛。
“奈叶怎么样了…?”
“既然菲特现在都没事了，奈叶当然也不会有事。”
克洛诺意外地给予了尤诺肯定的话语，尤诺一脸惊喜地看着克洛诺难得露出笑脸的面容，
“是真的吗！？连疾风也？”
“嗯！”克洛诺一笑，“虽然花了好大的功夫，但她们俩现在情况都很稳定，再过不久可能就会醒过来。至于疾风嘛，用了时空管理局最先进的技术才使她的念动核心开始恢复。”
“真的吗！？”尤诺欣喜地一叫，又赶忙捂住嘴，但眼瞳里尽是抹不去的欣喜，“她们真的都已经…?”
“真的，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她们活蹦乱跳的三人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尤诺越加难以掩饰住内心的狂喜，这个消息或许是最近最值得令他高兴的消息了！二人站在病房门口互相对笑着，一丝愉快的气氛开始渲染原本充斥着忧虑与悲伤的氛围。对克洛诺与尤诺甚至是时空管理局来说，机动四科的主力队员的恢复是目前最令人欣喜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机动六科的重新复活就是他们获胜的希望！
“克洛诺，你也已经在这里职守了三天三夜了，也该回‘阿斯拉’行舰上了吧？”在笑意过后，尤诺轻松地对着克洛诺说。
“是啊，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克洛诺爽朗的一笑，尽管眼里满是疲意，“‘阿斯拉’没有我还真是不行呢。”
尤诺一贼笑：
“是啊~~还有个艾蜜在苦苦地等着你呢！”
克洛诺皱了一下眉，狠狠一笑，“你这是在报刚才的一箭之仇吗…?”
“哪有哪有~~”
“我会把刚才你的原话转告给奈叶的。”
“不~~不要啊~！”
“就这么办吧。”
“克洛诺提督~~！！”
“嘛，回去了。”
“等下~~~我错了，我错了啦————”
站在门外的两人像兄弟一般互相打闹着离去，原本冰冷僵硬的空气中多了一份温馨与和谐。午时的阳光也斜斜地照进了病房内，透亮了整间病房。白色的病床上忽然传来了“沙沙沙”的声音，金色的光芒开始恢复它应有的光泽，床上的小人躺在一片金色的和煦的光芒中，微微动了动紧闭的眼帘。

夜晚。
两人相拥的身影即使是在一片黑暗中也显得格外突兀。
黑耀低头看着这双抓得如此紧，如此用力，不带任何要松手的小手，轻轻地笑了，盛满暖暖爱意的小酒窝又顽皮地浮现在他的脸颊两侧。
好温暖啊。
六月的季节，连空气都仿佛在沸腾，但现在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灼热和强烈的感觉，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宽敞空间里，没有冰冷或者灼热，没有痛苦或者是孤寂，只有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暖意。
黑耀微微加紧了手中的力度，将这个在怀中熟睡的小人更加紧拥。这个小人依旧是用胎儿般的姿势蜷缩地睡着，但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了暮夜绝身体不再紧绷的松软的触感。他低头细细地凝视着暮夜绝的睡脸，一阵欣慰涌上心头。
主人的表情柔和了许多，眼帘松松地弯着，嘴角也呈现出最自然的弧度，仿佛是在做一个甜美的梦。黑耀轻轻地小心谨慎地撩开遮住暮夜绝眼角的细小发丝，动作如此轻柔，如此小心，仿佛是在碰一个一碰既碎的心爱的玻璃娃娃。忽然他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小东西，他一看，随即便笑了。
是一个闪耀着深沉的黑色光芒的宝石。
他小心翼翼地爱抚着暮夜绝左耳上那美丽的黑色宝石，满足地笑了。

“呐黑耀，我们…定下契约吧。”
“……”黑色的眼里饰满了不可置信的震惊的神色，这还是暮夜绝第一次看到他黑如深渊的眼里有如此大的波动。
“你可别误会，我同意定下契约不代表我愿意和你建立起精神链接，”暮夜绝赶忙补了一句，同时也更加小心地关注着黑耀眼里的波动，“只是个形式罢了，我既不会建立精神链接，也不会借用你的力量。”
“……”黑耀短暂的沉默引起了暮夜绝的注意，她感觉她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次换暮夜绝沉默了，她忽然发现自己不敢去看黑耀，眼里竟然开始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跟着连心都开始纠在一块儿。
要承认吗…

Javin · 发表于 2010-1-17 14:22

暮夜绝嘲笑着自己，竟然开始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她轻轻摇了摇头，想甩掉一些杂念，她忽然抬起头直视着黑耀越加深不可测的眼瞳，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没想到你也有看不透我内心的一天。”
这根本不是暮夜绝此时所想要说的，这点她心里很明白，但是…她真的很害怕再去触碰自己内心最脆弱的一角，即使知道这是怯懦的逃避。
“…不建立精神链接，…不使用我的力量…”黑耀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平淡而温和，“却想要和我定下契约…”黑耀抬起头，看着暮夜绝透亮透亮的苍蓝色眼瞳，这一瞬，暮夜绝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即将要被看穿，她只能内心祈求着自己的眼睛不要在如此平静却强烈的视线下泄露出一分一毫的软弱。
但是……
“…看来你真的很害怕一个人。”
暮夜绝绝望地一闭眼，她无法思考到底是自己出卖了自己的内心，还是眼前这个人太过强大乃至人心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她死死咬住下唇，努力不让渗入内心的冰凉吞噬自己的内心，她艰难地睁开眼，缓慢地抬起头看着黑耀平静得仿佛一潭湖水的黑色眼瞳。
这个过程暮夜绝感觉自己仿佛在被审判。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种令她心碎的话语的人，真的存在吗…
“…你…”暮夜绝艰难地开口，却可笑地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一定要这么…”
赤裸裸地挖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吗……
“……”黑耀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紧紧地看着她，尽管自己的眼底平静得仿佛是一潭湖水，但自己很清楚此时自己的内心。
几百年来，她是第一个人。
第一个人不把自己当做是融合器的人。
第一个把自己看做一个人类的人……
“…对，我就是害怕一个人，这么说你满意了吗……”暮夜绝看着，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假若你满意了…那能不能请你…”
“…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了呢……”瞬间泪如雨下，原本清冷的面容多出了两道冰凉晶莹的泪痕，暮夜绝死死一闭眼，可是眼泪却如同瀑布般洪泄，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到了什么叫做撕心裂肺。
…第一个带着这种的表情和自己定下契约的人类……
这一瞬，几百年的无数场轰轰烈烈的厮杀场景全都一一浮现于黑耀的脑海中，那些曾经侍奉的君王的咆哮与狂笑声络绎不绝地回荡于脑海中……
此刻，他清楚地认识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吾之徘徊于迷茫与绝望的人类哟————”
“诶？”听到这突然响起的怪异话语，暮夜绝吃惊地一睁眼，却看到黑耀已单膝跪在自己的身前——
“——舍弃生与死的觉悟，接受被吾赋予之新生——”
“黑耀……”暮夜绝看着他单膝跪下的身姿，她双手不可置信地捂住双唇，身体微微颤抖，苍蓝色的眼瞳里顿时闪现出一丝欣喜，眼角的泪珠也更加闪亮，
“——走向永恒的生命——”
暮夜绝缓了缓内心的波动与不安，她低头看着黑耀下跪时和紧闭的双眼和虔诚的面容，她轻轻闭上还沾着泪滴的眼睛，微微一笑，随声附和道：
“吾在这里起誓——”
“吾在这里起誓——”
“吾将一切奉献于你——”黑耀继续吟唱着，脸颊两旁又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吾将接受于你的一切——”
“携手共进，不离不弃——”
“携手共进，不离不弃——”
“结下终世契约——”
“结下终世契约——”
两人随声附和的声音结合完美得就像一首动听的旋律，同时虔诚的二人脚底下瞬间闪现出黑色圆形的契约之阵，一道黑光忽然在暮夜绝的左耳垂处闪现，暮夜绝顿时感觉左耳一阵温热，而面前的黑耀却微微一笑。
契约之石——
“解放吾之力量——！”
“解放汝之力量——！”
当最后一句契约文结束之时，暮夜绝左耳垂上的黑色光芒更显突兀，在暮夜绝的震惊之中，黑色的光芒逐渐消散，而面前的黑耀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这…这就结束了？”暮夜绝脸上还残留着兴奋的光辉，她好奇地抚上自己的左耳垂，指尖忽然触碰到了一颗圆圆的硬硬的东西。
“嗯。主人做得很好。”黑耀对她微微笑着，那种笑容仿佛是经历过沉重之后如释重负的微笑，自然而美丽。
“那么…这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契约的暮夜绝此时似乎想把一切疑问统统问个清楚，她兴奋的脸上绽放着红光，她看着黑耀纯净的笑脸，细声细语地问道。
“契约之石——黑曜石。是连接主人和使魔关系的重要信物，”黑耀看着她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的小石头，笑着说，“通过契约之石彼此连接力量，契约之石的出现证明了契约的成立。”
“是…是这样啊。”暮夜绝更加好奇地摸着她左耳上那颗小小的黑曜石，让她好奇的是，那颗石头仿佛陷在了耳垂上，怎么拿都拿不掉。
“只有契约结束时，石头才会破裂。”黑耀看着她好奇的眼神，补充了一句。
“契约结束？”暮夜绝瞪大着蓝瞳好奇地看着他深不可测的笑脸。
“嗯.只要两人其中的一方死去，契约就会自动解除，石头就会破裂。除此之外，没有可以解除契约的方法。”
“是…是这样啊。”暮夜绝轻轻地笑着，她细细地看着黑耀苍白到病态的脸，仿佛在眼前的黑耀换了一个人一般，顿时，她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撑得满满的…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真正的使魔了哟。”娇嫩的语气中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但更多的是欣喜，暮夜绝不知为何心里会莫名得多出一些让她羞愧的期待。
“是，我的主人。”黑耀看着她闪亮的蓝瞳，浅浅一笑。
“…会一直，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的吧…?”暮夜绝不小心将她内心所想的脱口而出，罕见的红晕又一次扑上了她的笑脸，她小心翼翼地仰起眉毛看着这个比她高出大半个身体的使魔，眼里忽然流露出了一丝期待。
“是，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直到永远。”声音轻柔和缓慢，黑耀静静地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瞳，心里微微一热，肯定地给出了她期待的回答。
对黑耀来说，暮夜绝是他最后一个主人。
暮夜绝灿烂地笑了，不同于之前带着苦涩的微笑。这一次，她是出自内心的微笑，黑耀也看出来了。
原来自己的一句肯定，能换来她如此美丽的笑容。黑耀看着暮夜绝灿烂绽放的面容，默默地想着。这种笑容，将会陪伴自己，走完一生的吧…

这些想必是黑耀和暮夜绝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记忆。这对黑耀和暮夜绝来说，是彼此的誓言，是永恒的承诺，是一生一世的信任。
夜色的清冷让黑耀没有感觉一丝寒冷，怀中的女孩也熟睡得更加香甜，黑耀凝视着她耳垂上那精致突兀的黑色宝石，淡淡地笑了。他用他有力的双臂轻轻环住暮夜绝，在看到她安宁的神态后，满足地闭上了眼。宽敞的仓库因有两人相拥的身影而更显清冷于空旷。
无声无息的街道旁，一位苍老的老人抚摸着手里的陈旧相片，叹息着仰望着夜空；男孩双手垫着下巴，眼神迷离地望着窗户外那一轮清冷的明月；
宽敞的窗户旁，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女子手握着三角的金黄宝石，斜靠在墙角，望向窗外那深沉神秘的夜空……
夜晚，是通向黑暗最近的时刻。但即使是这样，怀着同样心情的人们还是会望向这黑夜里唯一光明的一轮明月，有多少人在期待着，又有多少人在等待着。这一晚因有他们，黑暗的夜晚却尽是温暖与祝福。不同的人想着不同的事，但都带着期待的心情勾勒着完整明亮的明天和未来。这一晚，是安宁的，是完整的，是无坚不摧的。
当明月悄然落下之时，新的旭日又会徐徐升起，叙述着这生生不息的永恒生命篇章。

醉飲黃龍 · 发表于 2010-12-19 20:20

星痕辰曦 · 发表于 2012-4-15 10:18

菲特、疾风重伤
奈叶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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